出租司机


2022.0302

  由大雪的贵阳入川,春天便到了,伴随而来的还有繁忙的三月,和度过磨合期的二零二二年。
  上月末在贵阳,我从花果园打车回高新区,月光和电光交替的汽车里,司机焦急的翻遍通讯录。
  “老同学,借两千,三月二十号还,稍微晚一点,因为我十号还要还房贷,理解一下。”
  “哎呀,孩子要缴补课费,明天就要缴,急着用。”
  她很焦急,一种无奈而憋屈的情绪满溢而出,换来一句句敷衍的微信消息,她大概是个单亲妈妈,没什么文化,靠着一本驾照在城市的公路上谋生存,拖拉着一个孩子,又遇到个不靠谱的男人。
  大概孩子也不怎么靠谱。
  “他读大学嘛,孩子要面子,考试能多个五分十分的,肯定要补。”
  我把车窗打开一条缝,风扑向我的脸颊,夜晚的天空被路灯染成薄透的黄色,遮蔽了星辰。
  车在一条长下坡上,窗外的居民楼离我有些距离,立方体上的灯火闪烁,白的、黄的、蓝色的,花果园常被称为贵阳的“贫民窟”,容积率高的小户型建筑占地极其辽阔,大多是外乡人租住在此。
  这是一座贫富差距很大的城市,是一座产业贫乏的城市,是一座修着浮夸建筑的旅游城市,是一座拥有独特饮食的城市,比成都更堵,与重庆一样富有层次。也是我近年来唯一还能在车站被人问“需不需要住宿”的省会城市。
  我的心情很复杂,大概早已知人间困苦,却也不免得感慨。在北滘的时候,我住的是一处别墅和板式楼混杂的小区,小区的一角还被划成集团的员工宿舍,与学校宿舍唯一的区别,大概是一个人住;宿舍的背后是菜市场,我曾看到一户两开的门面里摆着一张席梦思,门口的木凳子上放着电饭锅,里头煮的是售卖的早餐,除此之外空空荡荡。
  那一年,二零一六年。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科华南路的乞丐,但我见过医学院附属医院门前穿着得体的“求钱病人”,望江西门外的天桥卡片再也未见,可苦苦挣扎的女人又少了几人?
  不免的,我又感叹起我的无知,可惜没喝过北滘老镇的凉茶,没在土黄色的泥房里过夜,更永远成为不了他人。
  车停了,我没有看她,一如既往,我坐在后排的右侧,下车前礼貌的道谢,关门后便是永别。在这灯红酒绿的都市里,车门隔绝两个不同的世界。
  那个小小世界的未来,大概以爱打底,在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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