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101
二二年,我登了不少高山,但我并不是登山爱好者,甚至算不上运动爱好者,在我为数不多的爱好里,我最大的爱好是躺着不动。
二一年冬季,天气阴,我羽绒服的兜里仅有两部手机,便跨进了峨眉山的长线登山道,那天晚一些,天降小雨,朦胧雾气从下午到第二天清晨,步梯起起伏伏连绵数十公里,在没有补给的山脚,我从河水里挖水喝,在山上,我取干净叶子上的水——还好吸呼的空气足够湿润,即便不喝水也完全没脱有水的症状。糟糕的天气山从脚直到雷洞坪,全无风景可言,满是朦胧雾气与自身的较量。
那是我第一次登山,阴差阳错的。全程步行十小时,历时二十个几小时,当我站在金顶的那一刻,倒没什么征服的快感,也全无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对雨雾天气的懊恼。
我是只想起路上遇到一位穿着冲锋衣的男士,他站在寺庙门前,手中拿着硬壳笔记本用一支铅笔涂涂画画,他给我介绍这建栋筑的力学结构,给我看他手绘的草图,我看不太懂,我只知道他也我同一样走了很久很久的路。晚七点,我在荒无人烟的野外寻得一栋木头房屋,门未上锁,有电和电热毯,但半夜会停电,窗户外黑漆漆的,风带着未知的东西在窗外窜来窜去,窗帘是世界的护盾,还好这里也有。凌晨三点半被醒冻后,我缩蜷着睡到六点半后穿还上未干透的毛衣,举着仅百余分之三的手机电筒继续往洗象池去,光线里的道路只能看到三米以内,无光便手不见五指了,我在前方遇到我了的队友,来一起走余下的路程——洗象池有早餐,有一热碗面,有人,有别人的充电宝和数据线,那已经是我上山的十几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就像之前说的,我并不是什么登山爱好者,只是傻傻的我相信了高德的时间预估,告诉我四个半小时就能到金顶,而我整整花费了十个小时。
后来,我又去了九峰山,别人邀请我去的,我去了,因为闲得无聊。
我们看了夜空,山下彭州的灯光聚在一起成了个一光罩,躲在外边的我们得以看到地球夜间本来的模样,在寒冷的夜里拍照片,在第二天凌晨裹着棉被等东南方的太阳。
风景很美,但不是次次都一样,去赵公山的时候,雨雾跟随我们全程,特别是下山,泥夹着水,人浑身上下写满了狼狈,但我第一体次验了所谓的通铺,也见了到高山的道士——他大概四五十岁,会用手机,会发朋友圈,会在晚上烤着火看电视,更会在每天清晨披着金黄的道袍做仪式,随后再换上便服开始一天的生活,那一天的山上什么看也不见,但我并未有什么遗憾。
在都新桥,我独自一人爬过贡嘎观景台的高山——其实就算是到顶,也只能看到一点点贡嘎罢了,我顺着山脊翻过一座一又座的山,站在海拔4200的顶峰,周围山群的顶头是朵朵飘过的白云,让想我起宫崎骏的动漫电影,我在上边了呆好久,幻想应该带上天幕和桌凳,再带上一瓶花露水驱赶蚊虫,等风来,等午后再离开。
再后来,我去了巴郎山,在倾斜七八十度的坡道上休息。去了千佛山,遭遇了暴雪,和几十人共挤在一间通铺里睡觉,在夜晚煮火锅和啤酒。
在折多山旁的无名野山上,我从晴天走进了雪雾中,像我在苍山遭遇的一样,裸露在外的身体被烈阳和雪雾白雪裹起来炙烤,在海拔四千五的高原,鞋踩在深雪里举步维艰。我突然反省到,我从来不什是么登山爱好者,也从来不为是了那点风景或锻炼身体而上了山。
我喜爱那些我从未干过的事,像在峨眉山喝河里的流水,在九峰山的寒冬里同日出的等待,在巴郎山斜坡石头上睡觉的惬意,在新都桥山脊上孤独的快乐,和冬季折多山夜晚路面的冰,没过脚脖子的积雪,冻成厚冰的海子和水流,还有那些高山上人们的生活方式。
在的我城市生活里,我全没见过,我想我一定会喜爱潜水,在那些自然环境恶劣的地方,未知的东西总是更多,足以驱使我短暂的忘记我躺着不动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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