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0.14
我怀疑往后再也不会遇到像她一样的女人了,所以我念念不忘
就像是困倦,到了疲惫的时候它自然就来了。
又像是感冒,在天凉风大的时候不请自来。
若是在打扫卫生的时候使用了同一个扫帚,脑子里就会跳出个虚影来,她就站在我的面前,打扫得缓慢又仔细,嘴巴里会嚷嚷着埋怨的语句。
若是不经意间看见了不知道她何时购买的饰品,又听到客厅里若有若无的呼喊声,我便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它开始变得短暂又急促,就好像空气被抽走了,胸膛被压扁了,连脑子都挤坏了。
我更清楚的感受到,人不能掌控的不仅仅是他们的生活,还有他们本身。
2020.10.27
我很少注意县城里那些颇有些岁月的房子,若是真要去看建筑,我会选择那些修建在海边或是丛林中的别墅或是一些富丽堂皇的建筑——阿拉伯宫殿、哥特式教堂。
注意到我原有的这个倾向是我前几日回去吃饭的时候。妈妈退休了,她请了一些同学和朋友在一家有些年头的饭店聚餐,我本以为是她的生日(奶奶告诉我的),就从市里驱车回去呆了一晚,结果发现并不是她的生日。说来惭愧,我确记不得她的生日是哪一天了。
我不喜欢跟不是很熟悉的长辈们一起吃饭,虽然我的亲戚一向很有分寸也充满善意,但我不能违心的说我很适应他们之间的交谈,在我看来,他们总是要先客套一番后再坐下来老实聊天,但这个客套的过程实在令人不好受。譬如我在开饭前十分钟,屁股就没在板凳上坐暖和过,端着酒杯走来走去的长辈晃晃悠悠的——一般来说,他们的名字我只能记住两秒钟,然后就忘到天边去了(少部分时常见到的除外),而熟悉的长辈自然更无须这个流程,可惜他们坚持要如此,还会要求我也如此。
这种感觉说不上自由自在、也不算束手束脚,但我猜测会影响我的食欲,所以我每次在餐厅里吃饭的时候,只需要十分钟和不到一两的猪肉,就能让我一整个下午都对食物感到厌倦。
我饱腹后便出了餐厅,这里场合的主角并不属于我,所以我尽可能的遵从自己的内心,做着随心所欲的事,譬如没话讲就不要讲。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能够注意到以前注意不到的事情,譬如一栋老房子。外墙是单纯的水泥色,没有刷漆,也没有贴瓷砖,玻璃窗看起来像是近些日子整体换了,现代工业的窗户与水泥墙壁格格不入。楼道像是为了防止小孩掉下去用粗壮的水泥柱子围了起来,只留了些缝隙透光。
我去过不少这样类似的建筑,我想在十年前,有不少老人都还住在这样的建筑里。县城的医院职工宿舍、我家诊所后面公路养护局的职工宿舍、川大望江里面竹林村宿舍。
以往我是绝对不会注意到它们的,它们的存在就像是人类的存在一样,从我出生就有,它似乎理所当然,同时毫不起眼,也丝毫不会让人提起兴趣。
但这一次不同。
有时候人的变化就发生在那么一瞬间,没有任何预兆也似乎没有任何的缘由。我只是在看到那栋老房子的时候,脑子里自然而然的跳出来两个青年在老房子上交头接耳,周围的高楼和现代建筑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泥泞地和自行车铃铛轻快的声音。
我不禁冒出一个疑问:“他们像我这般年龄的时候,都做着什么样的工作?在什么样的沼泽地里挣扎?又是如何搬进这间房子的?”
老房子的魅力已然超过了海边和丛林里的别墅,因为别墅不会给我带来疑问,只会让我和我的家人开心,而这种开心是很多其它东西都可以带来的。
在餐厅巷子的路口,还有另一栋老房子,它的大铁门前挂着“计划生育局卫生站”的木牌子,门口的门卫室里住这个年迈的老人,而大楼已经不知道荒废了多长时间。自从计划生育局并入卫生局之后,这样荒废的大楼我已见过不少,却从没有去感受过它里面所包含那一整个时代的气息。
PS:在同一条街上,差距悬殊的老房子就相隔不远。譬如我长大的计划生育局和计划生育局一旁的烟厂宿舍,我可以轻而易举的从房屋判断出——在它们修建的年代,计划生育的重要性一定远超于烟厂。若是放到现在来修,这个结果就得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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