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3.01
时常有人吐槽过年过节回家的时候会遭遇“烦人的亲戚”,亲戚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来表示他们的“关心”,譬如询问在哪里工作、工资多少、有没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一类,这一现象被无数年轻人和新媒体调侃,但亲戚间这种交流是不是具有多种复杂意义的行为?这种交流有没有存在的意义?上述行为如果界定为关心,那么这种关心为什么会遭到被关心人的反对?在表达关心的时候应该经过怎样的逻辑来判定关心所应该采取的行为?
不可否认的是,在节假日走亲串门的活动中,确实存在形式上像炫耀的类关心行为(或本就是恶意行为,但不在讨论范围),这种行为是可以得到另外的解读,譬如有人在亲属交谈中提及自己最近买了大房子或是购入了新车,随后又询问他人最近有无购车的打算;从形式上来看,有嫌疑是在炫耀,但分享个人愉悦也是人性需求之一,譬如在亲密关系中,亲密关系的双方总乐于将自己感到开心的事情分享给另一方,如果这样来解读,类炫耀行为就转为了朋友之间的分享行为,这种行为的性质是非常难以界定的,往往要借助临场的各种因素来判别。
走亲串门中的这种关心虽然被年轻人反对,但它的存在拥有很重要的意义,譬如家族之间信息的流通便多通过这样的形式来完成。
我们家的亲戚就太过于克制了,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人问过我上述的问题了,以往年初家里坐着几桌人,也极少有人对我有疑问(但是我知道他们向我家长询问过),这让我从未产生过现在部分年轻人过年回家会遭遇的问题,包括但不限于情感疑问和工作疑问,也正因为他们太过于克制和我爷爷奶奶对待家族关系的态度,导致了家族联系越来越稀薄,各自分化成更小单位并不断牢固,我认为我们的家族关系之所以会这样发展,跟大家表达关心的方式有不可避免的关系,也包含着大家对家庭看法的实践。
第一个首要问题是,关心情绪是如何产生的?直观感受上它有些类似于好奇心,但其好奇只会产生在特定的人群身上,更进一步的是担忧情绪,所以关心的行为逻辑看起来是关于如何处理好奇心与担忧情绪。
在关心情绪中,有一个非常常见的矛盾现象,其表现体现了人们在处理自我情绪的时候多为不理智的,它的具体表现为:关心情绪是对他人产生好奇和担忧,是一种利他主义情绪,但很多人在处理关心情绪的时候却是从自身出发的,是一种利己行为,譬如为了减轻自己的担忧、要求被关心人按照自己的思维逻辑来处理事物,譬如不考虑被关心人的尴尬处境,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拷问”行为,这就是“烦人亲戚”产生的原因。
这不仅仅是亲戚间,也存在于常见家庭关系中;关系薄弱的亲戚关系多表现为好奇心,而小家庭的紧密关系中表现为担忧,两者也因而对应着关心的不同表现形式。
那么,要如何处理关心情绪,就成了一个较为复杂的命题,这种逻辑过程可以称为:如何克制利己行为、将其改为与利他主义更贴切的行为?在没有逻辑思考过程介入的时候,人们都通过大脑的预测和生平的经验做出选择、各有不同,那若是有一些微弱的思考介入呢?当关心人想要遵从好奇心对被关心人提出一个问题的时候,这个问题应不应该被提出?
譬如我很关心我父亲的肩膀问题,我应不应该提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你的肩膀很疼吗?”,很显然,这是表达上的形式主义,因为我完全知道问题的答案却依旧要提出这个问题,本身是一种情绪行为,提出这个问题不会让他的肩膀不疼,也不会让现状产生任何的变化,甚至也无法表达出我的关心,因为这句话有另一种解读,即:父亲都疼得那么明显了,竟然还能问出这种问题?
关心情绪在大多数的时候是得不到解决的,其情景随处可见:异地读书的孩子、异地恋的情侣、推进手术室的家人、出差的丈夫或妻子等;以此来看,关心情绪大多数时候无法得到直接解决,但却会导致焦虑的产生,对其的应对方式便呼之欲出了,即表达情绪、交流与信任。
到此便是人类社会上的难题之一了:如何交流。
一般放年假的时候,我都会跟弟弟同处不少时间,我对他当然有关心情绪,但受限于我对他的了解早已不如嗷嗷待哺的时候,我与他的年龄差也注定我们之间的环境有所不同,看待事物也会有所差别,我无法从他的面部表情和日常谈吐中得知他的想法,直接导致了我不知道什么问题该问、什么问题不该问,介入这种情况,情绪的表达和交流将变得非常困难,譬如我好奇他的大学生活,但仅限于随口提起像是闲扯、因为他有很大可能不愿意探讨这些东西,其它诸多问题同理;而我也不可能以我的观点去介入他的生活,这是不合理的。
我的亲戚也无法得知我的想法,所以他们绕过我去问家中的长辈。
可解决的关心情绪多用行为来表达,是最为简单的;而大部分不可解决的关心情绪,却只能全交给信任和观点表达了——而我们家的优良传统就是信任,毕竟我爹是个孩子十二岁就敢让他一个人出去旅游的男人,也不怕被拐卖了。
PS.受限于篇幅不做观点举证了。情绪和观点的明确表达是很重要的,不然就不是关心而是缺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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