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06
前段时间因为过于无聊,时常与一些五六十岁的老干部进行口枪舌战般的无意义辩论;我非常乐于见到与我不同的意见,但这个前提是他们的观点和行为都能够有其逻辑、能定义出他所使用的词语;我所需要的是结论之前的那一整个思维过程,而非单纯的结论。
其一人有根深蒂固的读书无用论思想,并就此陷入经验主义的陷阱,对除实践之外的其余知识、特别是与自己原有知识框架相冲突的部分都高度谨慎(变态般的高度谨慎),在我看来,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构建知识的方式,虽然毛泽东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但很多人对其的理解在逻辑层面并不够完善,出于辩证法和黑格尔的逻辑学,“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理所当然的值得推敲,但要将其阐明必得阐述其下的一整套逻辑,并以此来说明实践和真理的关系、书籍和实践的关系;我就以我自身知识的构成来尝试简要解答书籍、实践与知识的关系,它们是如何配合、如何建构知识、并以此声明书籍的重要性。
一、实践与书籍
我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入手,是因为这句话本身就是值得推敲的,我惯用的方式是依据语句的遣词造句加上想象力来补充简单语句下的逻辑,并完善其语境和缘由,譬如上诉语句中,重点是“检验”,当我用到这个词语的时候,一般处于认知行为中的哪一个阶段?检验行为的一般理解应该在待检验行为之后,而待检验在流程上应在已获得知识之后,这句话的内容即为:实践作为知识获取的最后一个阶段,是检验所获取信息是否贴近真理的终点和唯一手段。
但是在实际生活中,很多人对其的理解并非如此,我们不难发现有人经历过一件事情、或是看到某些事物后,会依据自己原有的知识结构构建出结论来解释自己所经历的,并认为他所经历的、就是“真理”,我这样列出其知识构建的流程——经历一件事、通过想象力构建结论、得出实践而来的“真理”
那么我再列出另一种知识构建的流程——获取信息、通过想象力构建结论、通过经历验证结论与实际的差别、得出实践而来的“真理”。
是不是有很大的不同?
通过实践开始的知识构建方式,存在一个极大的弊端,及其信息源为实践,处理源为原有知识结构,而一个人的实践在人类社会中是多么的微不足道,所获取的信息是极其有限的;通过获取信息开始的知识构建方式,则可以尽可能的获取较多的信息源,并以此提升信息的复杂程度,尽可能的避免其构建过程中忽视掉的因素——最终处理方式应为实践的现实意义在于将已充分处理的理论丢进复杂环境,检测个人通过想象构建的结论缺失哪些因素,并在真实环境中弥补所缺失。
从流程上来判断:实践不能够作为信息源来使用,而只能作为验证理论的手段。
如果一个人的信息源为实践,那么他这一生能够获得的信息将是极其有限的;如果一个人的处理源为原有知识结构,那么其知识结构迭代的效率将会奇低无比,自我革新将成为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作为最为完善的信息源,书籍的作用在于让受众获取相对完备和逻辑完善的信息,在知识构建的流程中、在现代,书籍扮演的角色是极其重要和不可或缺的。
但书籍的内容自也是千奇百怪,譬如我小时候看过的唯心主义书籍《秘密花园》(在国内竟然能出版),譬如宗教书籍等内容偏激的,不可否认,这样的书籍确实存在,那么它们是否应该作为信息源的一部分?这就涉及到信息的复杂程度了。
二、信息的复杂程度
信息自然是有差别的,但这种差别不在于信息本身,而在于信息的“复合”程度,我将其称为复杂程度。这种复合所指的实际上是信息源的复合,而非信息本身。
读书无用论者曾经提出过这样的质疑:读书当真是害人不浅,读些歪人写的东西,把自个儿也整歪了。
这是可能发生的事情吗?不能否认,在一定预设条件下,上述言论是可以成为实际的,譬如一个人只看基督教“真主至上”的内容,他看上一百年也依旧会是基督教的虔诚信徒。导致这种结果的,就是信息的复杂程度不够,因为其信息源的绝对单一,导致其信息源为单数,简而言之即为“信息没有复杂度”。
在近现代,跨学科和多学科研究已经越来越多了,譬如极其小众的法律人类学、人文建筑学等,而社会学也多多少少会使用人类学的研究方法,心理学与生物学又有分割不开的关系。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其信息的复杂度在不断上升。
为什么要提信息的复杂程度?因为在真实环境下,信息的复杂度即为最高。
我以往看过这样一句话:若是一个人能看遍全天下所有的书籍,那么他就能无限接近于真理——我个人是赞同这句话的,若真有谁能看遍天下所有书籍,并将其信息全数吸收,其脑中存储的信息复杂程度将无限接近于真实世界——而他通过自己就可以模拟出已经过实践检验一般的结论,当然能够无限接近于真理。
上述结论的得出必须要提到我在第一部分提出的知识构建流程和实践在这一流程中的意义。
而《秘密花园》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首先,书籍是作为信息源、而非处理源,处理源理应是受众的想象力和最后的实践。所以书籍的结论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其提供的信息所带来的信息复杂程度——我以前提到过想象力的主要作用是事物之间的联想,想象力无法超过受众本身所掌握的世界,倘若一个人所掌握的信息不够复杂,想象力能构建的结论自然也极其有限,距离真实世界就越远——诠释圈就越大。
获取《秘密花园》的同时再获取唯物主义理论,想象力要如何来构建世界?这就是信息的复杂程度带来的巨大转变。更不说在宗教研究或是人类学研究中,其写作者作为被研究对象,其作品更是必不可缺的资料。了解他人,才能了解自己。
三、阅读中的筛选逻辑
我是个忠实的辩证者,所以时常被五六十岁的老干部称为“诡辩”,当然,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辩证与诡辩的区别。
打开当当云阅读,找到黑格尔著的《逻辑学》(上卷),打开评论区,会发现有人认为黑格尔在胡言乱语,是个“新时代的疯子”,视图用诡辩来颠倒经典哲学。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评论?其缘由在于黑格尔的辩证法伤害了他们对哲学的认识,譬如自然与必然的关系;他们就陷入了在第二部分中提到的“信息复杂程度”不够,但其限制是自我设置的,处理源成为了“原有知识结构”。
而我认为,万事万物都必然有其两面,这种两面不一定是同时存在的,也一定是发展存在的。譬如历朝历代的兴盛与衰落往往是因为同一个原因,现代美国的兴盛与衰落恰巧是因为其信仰般的美国民主,爱情中的喜欢和厌恶时常是同一个特点。
正因为事物的两面,我行在人世的选择从来都不是因为我坚信它就是正确的,而是因为我相信我这样做最好、最贴切我自身的追求,这种选择仰仗的是一种“平衡逻辑”。
阅读中的筛选逻辑,依旧要遵从平衡逻辑,倘若我发现我认为唯心主义者都是一群不懂科学的傻子,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我没能体会到唯心主义所带来的好处,我必须通过对唯心主义群体的了解来掌握构建他们的因素、了解他们是如何成为唯心主义者、如何建立信仰、如何避免唯物主义的弊端,这样才能平衡我自身的倾向性,并结合我自身的需求来自我构建我所需的“复合主义”。
这种筛选机制是有好处的,因为上述行为在无意识中就增加了信息的复杂程度。
我本人最感兴趣的是“人”本身,若是要深入探讨这个话题,就必不可免的会涉及到多学科,有社会学、人类学、法学、建筑学、史学、心理学等等,但这实际上是不够的,因为抛开生物学谈心理是不负责的,抛开经济学谈社会也是不负责的,抛开土木工程谈建筑同样是不负责的,但我自不可能将上述内容全看了,一辈子都看不完。
所以这里还有一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堪称筛选的永动机:我向来遵从一个十分大胆的原则——先提出一个问题,通过假想得出一个结论,再在补充资料的过程中一点点更正、完善、补充它,每本书都绝不可能解释清楚所有的理论,更不说很多理论本身就拥有悖论,这一过程中必然会涉及到众多的图书,它们必然是跨学科、多学科的,因为一个具体的问题要与实际贴切,必然需要有极高的复杂度,一个问题的解决必然伴随着另一个问题的诞生——至今为止,我未能解决任何“问题”。
四、作为复数形式的知识
我想我已经尽可能简明的阐述了作为单数的书籍和作为复数形式的书籍有多大的差别,声明了书籍作为信息源的重要性。但这其中还有很重要的一环,即“自我意识”。
自我意识在知识构建的过程中充当着最重要的角色,他是知识构建流程的奠基者、是流程正常运转的前提。
如果去探讨愚昧产生的原因,其受教育程度根本不值一提——大多可以解释为知识构建流程的恶性循环,其产生的原因无非是自我意识中不存在构建自我的内容而把自我交由社会了,或是其自我意识本身不带有革新的因子。
——而知识,一定是作为复数形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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