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萨冈


2021.0711

  在北京照镜子的时候,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的眼睛发生了变化。
  原本我有很突出的大小眼,左眼是双眼皮、要比右单大三分之一左右。我小时候出过一次车祸,头被电三轮的车轱辘碾在地上挪了一段距离,右脸是重新长起来的,我以前总思索是不是因其而导致我的右眼与左眼差别如此之大。
  我还听过一种说法:人眼的大小从出生开始就不会发生变化了,又或是我的基因本就写定了它们的大小?
  很显然,以上两种都不是正确的,因为我的右眼确实变大了,现在它与左眼相差不多,不会有很强的不协调感,一个单眼皮突出了下睫毛,一个双眼皮突出的上睫毛,像是阴阳。
  我曾为它们创造一些玄而又玄的解释,譬如我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人,也从不抱定某一种结论,像是左右眼的不等,可以代表正反与对错、矛盾与混沌,俗话说相由心生,为何不能是如此呢?而如今眼睛大小的变化又代表了什么?难道我不再矛盾、不再纠结了吗?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变化,但我确信一定是在近一年内发生的。
  萨冈访谈录里提及的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萨特和波伏娃、她的写作,都是欺诈者的杰作,我们首先得骗了自己,然后再写一本书来骗别人。
  而我,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对我来说,写作的首要前提是对自己诚实,我必须得相信此刻的我所写的即是我所相信的,那么我才能继续下去——但萨冈这句话还可以继续解读,我曾经写过一篇《薛定谔的信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任何定论、似乎都可以归类到“欺骗自己”的行列中去,但我并不清楚萨冈具体的意思,我想她可能是正确的,但无论如何,即便是欺骗了自己,在写作的时候,也需得对自己是诚实的,即便是对一个受欺骗的自己。
  近年来,很多长时间未见的亲戚朋友都说我状态好,而初结实的生人多说我初出茅庐、长得年轻又心直口快,大概像是一眼能看到底的清泉。
  我的状态确实挺好,但后半段的讲者实在是太不了解我了。
  不去探究这些行为的内在逻辑,仅从形式上来看,似乎也并没有太大的错误,我现在奉行透明原则,无论对待的是何种关系的人,我都一定会直面我自己的贪婪、懒惰、痴狂、孤独、任性、嫉妒,任何人都会有欲望带来的阴暗角落,大部分人藏着掖着,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他们自以为自己不是一汪清泉吗?如此未免太看不起自己、或又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以前我总也犯了不少人类社会的陋习,如今却妄图在系统中充当游离的分子,靠着家庭的“纵容”和尚未到来的“责任”逃避它们,事实上,我收效甚好,无论是谁、都能看到我头上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庞,也正因为如此,我的一双眼睛有所变化,我自身的矛盾不再是对立的两面,而是“统一”的两面。
  这一切,全都建立在诚实的基础上,全都建立在一种我的写作行为所必须的素质上,如果在对待问题的时候不够诚实,那么它就一定会出差错,而我已经错过太多。
  除此之外,萨冈与我大多相似,人与人总有相似的地方,我却很难在现实生活中找寻到。

声明:小鹅的日记|版权所有,违者必究|如未注明,均为原创|本网站采用BY-NC-SA协议进行授权

转载:转载请注明原文链接 - 与萨冈


在谈恋爱,没空写小作文